乌镇十年十人谈｜知乎周源：行业核心仍是创新，互联网现有形态将被消解

封面新闻记者 欧阳宏宇

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的十年光阴里，既有互联网创业“教父”，也不乏新一代行业领军者的身影。这些乘着互联网2.0甚至3.0的东风乘势而上的“新秀”们，如何看待过往的十年？

“过去十年，是涌现、创新和普惠在互联网行业中交织的十年。”11月9日，知乎CEO周源在乌镇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十年间，互联网行业的蓬勃发展得益于网络强国和数字中国战略下，移动互联网所带来的发展机遇。

知乎CEO周源

在周源看来，当数据与网络成为全行业的重要驱动力，未来，几乎所有企业都会是互联网中的一分子，从而实现降本增效。“互联网只是信息传播的一种形式，我们可能无法定义它在未来的具体形态，但随着技术的不断升级，其形式会进一步消解，以降低获取信息的成本，提升效率。”

行业自主成长性强

快速发展得益于政策完备

周源并不是互联网圈的新人。早在2008年，他就进入了互联网行业开始创业。2010年前后，互联网3.0时代来临，去中心化的互联网出现。也正是在这一年，周源创立了问答型社区知乎。

周源回忆道，十年之前，很多当下的互联网公司还只是小作坊；打开智能手机，应用往往只够装满一屏；开发一款互联网产品，要以半年为一个时间单位。“行业之所以变得如此敏捷，源于互联网已经成为了一个中台，十年来，用户用需求投票，以市场机遇推动这个平台孕育出了一大批经过训练的人才。”

创新的思考一直贯穿于过去十年。“互联网发展史就是不创新便一定会离开的优胜劣汰过程，这是一个非常公平简单的游戏规则。”周源认为，这一创新具体地表现在，互联网软件开发从过去的照搬西方先进经验到自主创新。“其分水岭则在2016年时，国内电子支付进入新阶段，改变了中国人的支付方式和消费观念，也让中国市场规模增长更快速，消费力更强劲。”

创新扩散最佳的结果就是技术成果的普惠。周源认为，普和惠其实是两个层面，一方面是互联网技术广泛地渗透到交通出行、娱乐消费等场景，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工作和互动交流方式；另一方面则是，让人们都能更快地实现信息消费，充分享受到数字化的红利。

之所以呈现出这样的特点，一个关键因素是政策工具的完善。从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网络强国战略，到今年初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不断完善的顶层设计，正在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坚实支撑。“互联网产业是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行业，自身成长性比较强。”周源说，很多互联网企业的兴盛都得益于移动互联网在过去十年的发展，更得益于国家战略，并让几乎企业都成为网络上的一分子。

共识是发展的根基，协同创新则是进步的上层建筑。“到了今天，数字中国的基础架构和数据规模已到了一个新阶段。”谈及互联网未来十年的发展路径，周源分析称，互联网行业核心仍然是创新，这种创新会集中表现为对互联网现有媒介物理形态的消解。“类似于ChatGPT的出现让人们信息交互的界面从网页变成了对话流。虽然现在无法预测具体形态，但一定是信息获取的成本更低，且效率更高的方式。”

数字化推动行业交汇

国内大模型产业飞轮尚未形成

虽然这是周源第一次在乌镇公开接受媒体采访，但他已经五次出席世界互联网大会。在他看来，世界互联网大会正从过去的会议形态变成一种国际性的组织。

“从分享嘉宾的背景身份就可以发现，单纯从事互联网行业工作的已经不多，反而是农业、货运、保险等行业的从业者越来越多。”周源认为，这是数字化进程带来的行业交汇，他相信这种多样化的现象到明年会更加突出。

各行业工作者在互联网赛道上汇聚，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去年底以来，AI大模型技术几乎在全行业都掀起了一场效率革命。周源也认为，这次大会，大家对于AI大模型的关注较其他技术明显更多，这也集中反映在了国内很多公司对这一技术做出了非常坚决的投入。

“每一次技术的进步和迁移，一定会带来新的想象力和机会。”在周源看来，大模型在互联网领域的优化首先是会集中表现在大量提效机会的出现。他以内容生产业务场景为例谈到，借助AI大模型的赋能，人工标注内容标签的比例已下降了90%。

就在世界互联网大会期间，以百度文心为代表的大语言模型关键技术被评为领先科技成果，但在周源看来，国内的AI大模型产业飞轮生态还没有形成，尤其是还没有可以稳定提供API接口的公司。

“从整个产业来说，首先会有一个高投入的大模型基座，然后是很多做行业应用的配套公司，再然后是围绕它们布局的应用型公司。”周源表示，目前，国内AI大模型的产业分工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无论公司数量还是应用规模都不够。“和发达国家相比，这不仅是方向不同，更可能是阶段不同。”